穿越大半个菲律宾去庆生

文/刘献洛

上周，我们在六天时间里辗转三地，最终只是为妻子的二姨夫和妻子弟弟的女儿庆祝生日。

菲律宾人不但自由、浪漫，还非常注重仪式感。尤其是过生日，他们觉得生日一年只有一次，必须隆重地庆祝一番，这样才能获得上帝和亲人的祝福，才能长寿。岳父有九个兄弟姐妹，岳母有九个兄弟姐妹，妻子有三个妹妹一个弟弟。所以在这个超级大家庭里面，几乎隔三差五就有人过生日。一过生日，就有聚会。

在菲律宾疫情尚不明朗的情况下，我觉得外出聚会的确有点冒险。但为了家庭和谐，很多时候我都没有办法拒绝。

从八打雁省的岳父家出发，先要步行到村子里的三轮车上车点，这段距离大概有三五百米吧！菲律宾穷则穷矣，但基本上实现了村村通水泥路，所以交通还算不错。只是没有像中国城乡那么普遍的公交车。

这里的人出行普遍喜欢骑摩托车，没有摩托车的话，就可以到村子里固定的地点去乘坐三轮车。（这种三轮车就类似于抗战片里面日本人那种挎斗摩托车，只不过是加了盖子，以防止下雨天将人淋湿。）出了村子，到了外面的主干道上，就可以换乘远距离的吉普尼车。

三轮车和吉普尼都是根据距离收费的，距离越远，票价越贵。但二者相较，吉普尼还是要便宜很多。三轮车从老丈人家到村子外面的主干道上，基本上收费20披索（相当于人民币3元）。出了村子以后，三轮车主就会根据距离乱收费。吉普尼是招手即停的，一公里收费三披索，这个是相当便宜的，所以很受菲律宾普通人欢迎。

（二战时美国大兵的吉普车）

吉普尼是二战时期美国大兵遗留下来的老古董，形状就跟吉普车差不多，只是经过了菲律宾人的改装。他们把发动机换成了日本人更省油的发动机，把车身加长加宽，这样车厢内就可以容纳16-18人。

吉普尼驾驶室两边是敞开的，副驾驶也可坐两名乘客。车厢两边虽然有窗，但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敞开的。难怪在堵车的情况下，就有摩托飞贼趁人不注意，迅速抢走车内乘客的手机。所以在菲律宾，出了门，最好不要玩手机。走路时、乘车时都要捂好自己的口袋。再则，吉普尼后面也是没有门的，以方便乘客随时上下车。

这样，有时就很难确定上车的人是不是别有用心，比如打劫的，乞讨的，卖东西的都会随时跳上车。有时，早晚高峰，很难拦到车时，有人也会挂在吉普尼后面，看起来相当危险，但菲律宾人早已习惯了。我曾经着急想回家，也想挂在车厢后面，但又怕掉下去，摔个半死，就不划算了。

当我们乘坐吉普尼到达五六公里开外的长途车站时，才被告知，那种面包车型的长途车暂停了。于是，我们不得不再步行近米，来到主干道上，试图拦一辆去马尼拉的长途大巴车。

来菲律宾两年多了，我们每次往返马尼拉，基本上都是妻子的二妹夫开车接送我们，所以从未考虑怎样坐长途大巴车。

我们站在马路边，心存侥幸地等待了差不多半个小时，终于来了一辆去马尼拉的大巴车。妻子示意我不要讲话，怕人听出来我是外国人。因为菲律宾人欺生比较严重，他们觉得中国人都有钱，而且出手大方，所以就经常宰陌生人。

有时，在长途大巴车上还会潜伏一些“三只手”或者携枪打劫者。妻子上学的时候，有一次坐长途大巴车，半路上就有人掏出枪威胁所有乘客乖乖交出贵重物品及电子设备。妻子被抢去了一部新的三星手机。“一朝被蛇咬，十年怕井绳。”所以她每次坐长途大巴车都有点战战兢兢的。

三轮车和吉普尼都没有空调，在30多度的高温天气下，人就会热得汗流浃背。所以一上大巴车，吹着舒服的空调，我和女儿不久便昏昏欲睡了，一路上的景色都没来得及欣赏。但妻子始终高度警惕，因为我们随身携带着笔记本电脑。

下了大巴车，已是下午五点半，我忽感不妙，因为当天下午六点半，我还有课程。但问题是，妻子的手机没电了，我的手机没有网络，连请假也请不了。我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。妻子原本说两个小时就可以抵达外婆家，没想到，路上耽搁了这么久。所以在菲律宾坐车，一定要考虑堵车和换乘时间，否则就很容易误事。

接着，再换乘城铁MRT，车厢里的人挤得密不透风，因为当天MRT是免费乘坐的。我们进站时，被一路优待，因为我们带着小孩。

下了列车，接着换乘出租车，没想到司机为了多挣点钱，带我们绕来绕去。妻子气不过，半路上要求下车。再换乘两趟三轮车，才抵达位于奎松市WilconCityCenter附近的外婆家。从八打雁省岳父家到目的地大概75公里的路程，硬是花了四五个小时才到达。于是，我不得不跟学校请假，将课移到第二天。

妻子对外婆有着很深的感情，因为她上大学时在外婆家住过五年，帮外婆做小生意，做家务，外婆也经常给她零花钱。如今，外婆已经走了十二年了，再次来到熟悉的地方，妻子的内心还是涌动着一种异样的情愫。

其时，外婆家已聚集了二三十位亲戚，都各自用着餐，喝着啤酒，看着电视，玩着手机……我们到达的时候有点晚，吹蜡烛、许愿的环节早已结束，人们兀自享用着桌上的美食和蛋糕。

各位姨妈和表亲看见我们，都显得很欣喜。有的直接把我女儿抱在怀里亲来亲去的，还一口一个心肝宝贝儿叫个不停。有的还掏出五百元钞票塞在女儿手里，让她买零食吃。

不管是在国内还是国外，人情往来都是很重要的。所谓“来而不往非礼也！”来的时候，妻子就买了一个大蛋糕，聚餐之后，妻子还给几位姨妈包了红包。

当晚，我们就歇息在外婆家。

外婆家的房子已有二十多年了，是个小两层，虽然破旧，但也温馨。院子里有几棵长得十分茂盛的芒果树，将院子遮得严严实实的。还养着几只大公鸡和一黄一白两条狗，黄狗刚刚产下两只可爱的小狗，女儿就在那边追着玩。

每到一个陌生的地方，我就喜欢四处走走，看看那里的绿树红花、建筑等，顺便了解一下风土人情。

这些日子，菲律宾马尼拉的气温都在30多度，到外面随便走走，就热得人出一身汗。

不过，菲律宾人似乎都习惯了这种常年高温天气，人们该干啥干啥，丝毫不受影响。我总觉得天冷了还好点，至少可以多穿点衣服。但一直是热天，除非用风扇、空调降温，就没有别的办法了。

外婆家附近的房子都是比较低矮的，很少有高楼。街道也是非常逼仄，勉强能容两辆车通过，但大多数情况下，车辆都需让行的。因为家家户户门前都有堆放的杂物，或者偶尔有停放的轿车、三轮车等等。

菲律宾人也特别爱养花种草，几乎每家门前都有各种各样的花花草草，这似乎也符合他们的浪漫性格。

到了外婆家的第二天中午，我在附近闲逛时，我看到马路边两米高的树上有只鸟巢，大鸟正在向小鸟喂食。小鸟们张大嘴巴叽叽喳喳地争抢着食物。

我似乎好久没有看到过这种情景了，岁月不饶人啊！曾经孩童时在乡间，随处可见树上的鸟巢，还有各种各样的鸟儿，在高大的杨树上筑巢的喜鹊，在屋檐下筑巢的燕子，在山上的悬崖峭壁上攀附的蝙蝠，随处垒窝的麻雀等等。

那时习以为常的景象如今看来却很惊喜。鸟儿喂食的景象不但勾起了我很多美好的回忆，还让我产生了很多新的感悟。

所有的母亲都深深地爱着自己的孩子，鸟儿也不例外。

有任何好吃的，父母最先想到的就是自己的孩子。

万物有灵，当孩子遇到任何危险的时候，父母都是最着急的、最担心的。

任何生物都有生存的权利，任何其它物种都不可以无故剥夺，除非弱肉强食。

就在我驻足拍照，陷入沉思之际，大鸟似乎感觉到了潜在的危险。只见它左飞右跳，叽叽喳喳叫个不停。最后它落在了不远处一棵更高的树上，急切地望着自己的孩子，怒视着“我”这个庞然大物。于是，我赶紧离开了。

到外婆家的第三天午后，我和妻子的表弟去菜市场买菜，菜市场外的马路边有一个蓬头垢面、没有戴口罩的中年妇女在卖香蕉。

香蕉板车前面躺着一个小孩子，睡得很熟，他（她）看起来不到两岁的样子，也是蓬头垢面的。中年妇女身后，还有一个小女孩坐在地上独自玩耍，脸上的表情很忧郁。

其时骄阳似火，为了卖点香蕉，赚点生活费，以维持生计，一个母亲拉扯着两个孩子，就那样在太阳下暴晒，焦急地等待着买主。谁看了都觉得心酸。

我猜想，那两个孩子应该没有父亲。由于菲律宾天主教教义不允许堕胎，法律又不允许离婚，所以很多菲律宾家庭都是真正意义上的搭伙过日子，过不下去了，两人就会一拍而散。

正因为如此，菲律宾的单身母亲非常多。实在无法生存时，她们就不得不沦为流浪人员。有好几次，我还在大街上看到流浪的母亲怀里抱着刚刚出生的孩子，孩子的父亲是谁，估计都无从得知。

菲律宾属于热带气候，非常适合香蕉的生长。这里的香蕉软糯香甜，而且非常便宜。可想而知，那位母亲一天也赚不了多少钱！生活本就艰难，再加上疫情的影响，她们一家人肯定是过得更加艰难了。我本来没打算买香蕉，但看到那种情形，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。于是就买了一大串。

到家后，妻子建议带孩子去Landmark商场逛一逛，因为在八打雁时，想去一趟大商场是非常不容易的。女人一旦认准的事情，是八头牛都拉不回来的。摸清了她的脾性以后，我也不再拒绝了。“人的命，天注定，胡思乱想没什么用。”能不能健健康康、平平安安地活着，一切就靠造化了！

快到商场时，妻子告诉我：“你看，就这么点路程，那晚那个出租车司机却拉着我们一直兜圈子，真是太可恶了！”

我说“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，别老一直想，不累吗？转念一想，或许生意不好，他想多挣点钱养家糊口呢？”

她仍然愤愤地嘟囔着。

商场里早已没有了任何限制，进门时，只需自己喷一下酒精即可。保安会示意你打开包和行李，用一根木棍翻两下，检查一下有没有携带违禁物品。我一直觉得菲律宾设这关卡是一种人员浪费，为什么不安装一个安检器呢？尤其是某些轮渡码头，还用警犬来做安检的，真不可思议！

商场里到处都是人，跟疫情前几乎没什么两样。餐馆里几乎坐满了人，游乐场里小孩子也挺多，电影院门口也有很多人排队……

我总觉得商场就是为了女人和孩子而设的，主要就是买和玩。东西比其它地方贵，玩的花样比其它地方多，而且还有免费的空调。难怪女人和孩子都喜欢逛商场，一逛就没完没了。

我不喜欢逛商场，妻子便给孩子买了游乐场的门票，让我陪着，她自己到处去逛，还买了一些吃的和其它物品。

由于当晚还有一节课，我便催促着赶紧回去，心里有事，就总不能尽兴地玩。大马尼拉商场附近的车也是很难叫的，出租车要排很长的队，UVexpress也没有直达的，我不停催促，生怕再次出现上回那种情况。就在我们焦急地等车的时候，一辆出租车戛然停在了我面前，一名乘客正好下车了，我们都感到很庆幸。但一路上堵车都很严重，我不断地祈祷着，千万别迟到了，否则就说不过去了！幸好在到点前十五分钟抵达了。

到外婆家的第四天，正好是星期六，我们都完全放松下来了。妻子打算去烫个发，在网上查看了半天，并打电话咨询了半天，高高兴兴地出门了。

我在家里看书、写文章、听讲座，孩子在院子里和姨姥姥们一起跟着电视学跳舞，不时地发出一阵阵笑声。

黄昏时分，妻子回来了，我把她上下打量了一番，调侃道“怎么还是老样子，你不是说要给我惊喜吗？”

她一脸失望地说：“我排了很长时间的队，人家才告诉我染个发、做个造型需要四个小时。我不想浪费时间，便去附近逛了逛便回来了。”

众人都附和着说“做个造型是需要那么久的。”

真搞不懂，菲律宾做个头会这么久，在上海时好像一两个小时就好了。

天黑时分，妻子告诉我说，二妹会接我们一家人去她家休息一晚，第二天一大早去布拉干省为弟弟的女儿庆生。

妻子的二妹家也在奎松市，距离外婆家仅有七公里路程，来回倒也方便。她家所在小区虽处闹市，但环境清幽，绿化覆盖率高，建筑造型独特，基本上算是独门独院的“小别墅”了。二妹夫家家境殷实，一家人也都有收入。二妹夫是一家房地产公司的经理，月入过万，二妹是一家电脑公司的人事经理，二妹的公公和婆婆二人独自干导游生意几十年了，也有着丰厚的积蓄。所以他们家基本上属于小康水平了，家里光私家车就有三辆，屋子里的家具也是古色古香的，各种艺术品摆件和现代化电器也应有尽有，所以他们家日子过得相对比较惬意，至少在兄弟姐妹里面都算是最好的。

另外，他们家养的名贵犬就有四只，还养着各色的金鱼，名贵的鸟，甚至屋后还专门开辟出一个空间来养一些珍禽异兽，就像私家动物园一样。

房子大，人有钱，就需要人来帮忙做家务。二妹家两年多换了三个保姆了，每个人的想法不一样，做保姆的也很难令每个人都满意，尤其是大门大户的人家。这次去，我又看见了一个新面孔，她年龄大概二十左右，满脸的青春痘，模样倒还挺俊俏的，人很勤快。

人都说越有钱就越吝啬，但是妻子的二妹不是这样的人。她对人很大方，经常偷偷给岳父钱，还会用自己的钱给岳父买一些家用电器、衣服等等。每逢过节的时候，她都不忘给每个人买礼物。每次来岳父家，她都给女儿买很多玩具和零食。每次出远门旅行的时候，她都尽力接送每个人，因为在兄弟姐妹里面，只有她家有小轿车，而且她从不主动向每个人要油钱和过路费。妻子总是感觉过意不去，总是呼吁大家每人帮忙分担一点，毕竟汽油费那么贵。

妻子是一个小心谨慎的人，她每次去二妹家都显得很拘谨，也时刻提醒我和女儿不要太大声，以免吵到了二妹的公公婆婆。也不要太随便，以免影响不好。

开始我还不太理解，后来才知道，其实二妹曾经不受婆婆待见，在家里受了很多委屈。后来，生了两个模样俊俏的女儿后，婆媳关系才慢慢好转了。没想到，婆媳关系竟然是一道国际性难题啊！“母凭子贵”，要是二妹能生个儿子，我估计在家里的地位就更高了。

我终于明白，妻子的谨小慎微是为了二妹在婆婆面前好做人。但孩子还小，又不懂什么人情世故，你越说，她越闹腾。妻子就忍不住掐了孩子一下，孩子便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。

那一晚，我们都睡得很早，差不多九点钟就熄灯了。自从到菲律宾以来，那似乎是睡得最早的一晚。

那一晚，我不停的做梦，半夜里醒来过两次，总觉得天怎么还不亮呢？早上不到六点钟就自动醒来了，感觉很累。所以生物钟一旦被打破，就总会带来各种不适。

周日早上，我们也都起得很早，洗漱好，整理好行李，准备出发去下一站。

以前，我单身的时候，出门总是背一个黑包，其它啥都不用带。现在成家了，每次出门，妻子都要带各种各样的东西，洗漱用品、换洗衣物、其它工具等等，就像大搬家一样。

其他人也都磨磨蹭蹭的，一直挨到中午十二点才出发。

车子在高速路上一路飞驰，窗外的景色在不断向后移动着，出了市区以后，眼前的景象忽然就变得有了生气。一棵棵迎风轻摆的椰子树，一片片像青纱帐似的香蕉林，一个个如镜子般明亮的湖面，低矮的房屋在绿树掩映下若隐若现。

去布拉干的路正在进行大修，行到半途，突然就堵得水泄不通了。二妹夫的驾驶技术绝对是一流的，他只要看到有空隙，就毫不犹豫地插过去。即使反方向，他也毫不畏惧，一脚油门就超车了。好几次，都很惊险。换作是我，早就吓得魂飞魄散了。

两个小时以后，车子渐渐开进了一个乡村道路，手机也几乎没有了信号。因为二妹试图打电话问具体方位在哪里，好几次都没打通。不得不说，乡下的环境确实好，一片片绿油油的稻田让人眼前一亮，一头头牛和羊在田间悠闲地吃草……靠近村子的时候，家家户户门前绿树红花，屋后鸡鸭成群，家犬狂吠，真有一种“不辞长作布拉干人”的想法。

正愁找不到地方时，二妹夫一眼就看见了自家的另一辆车，因为老丈人驾驶另一辆车载着其他人已提前到达。

女儿一看到游泳池里的表哥表妹，连饭都顾不上吃，就要下水。好说歹说，她才勉强吃了几口。

我吃了一些蔬菜和米饭，还吃了几块类似于糯米糕之类的食物，就很饱了。菲律宾人每逢过节，就喜欢做很多意面，我是不大喜欢吃的。正当我坐着休息的时候，妻子的弟弟递给我一大杯GinebraSanMiguel，他还劝我不要一口气喝完，最好喝一口酒，吃一口柠檬，味道更好。因为我不胜酒力，喝了一杯，向旁边的人打过招呼后，我就借故离开了。

我仔细地看了看周围的环境，这个场地大概就是一个有钱人家（因为主人家的房子是造型别致的二层小洋楼，旁边还有一个家禽养殖场，房子一侧还有一个花卉基地）在门口建了两个游泳池，再买一台大型的卡拉OK机器，就可以开门营业了。当然了，还提供烧烤架，煤气灶，锅碗瓢盆等等，能容纳二三十人聚会。

我顶着烈日，先到屋后一条空旷的小路上走了一会。石子路两边树木掩映，尽是一些高大的椰子树，茂盛的芒果树，密密的香蕉林，还有一些不知名的热带植物，鸟儿在树上不时地鸣叫着，真有一种“鸟鸣村更幽”的感觉。看看前路延伸的很远，我便原路返回了。

经过一片香蕉林，我又绕到屋前那片绿油油的稻田边上，全然不顾菲律宾人异样的眼光，顺着田埂欢快地跑着，惊起了一群群白鹤。

这是我第一次置身稻田之中，那种感觉真是妙不可言。在空旷的稻田里，在烈日的曝晒下，我一个人颤巍巍地飞奔着。我幻想自己就是一只白鹤，能够在蓝天白云下自由自在地飞翔，累了就在田野里休憩。幻想自己就是一棵生命力顽强的秧苗，在烈日下不屈地生长。

我尽情地呼吸着稻田里那新鲜的空气，看着眼前的一片葱绿，听着不远处美妙的歌声……那一刻，我多么希望时光凝固，这个世间再无疫情和灾难。

我仿佛听见了妻子的呼叫声，她一时半会看不到我，恐怕又要担心了。我赶紧向绿树掩映下的村子里奔去。

田边一个菲律宾小女孩正在摘芒果，看到我这个陌生人从树下经过，她竟然满脸堆起了笑，那笑容就像三月的桃花一样灿烂、动人。

果然，当我返回来时，妻子焦急地问我去了哪里，还说女儿想让我陪她一起游泳呢。我看了看，泳池里都是小孩子，感觉有点不好意思。但是我女儿总是胆子很小，而且一直很粘人。

我就到冲凉房冲了一下，扑通一声便跳进了泳池。女儿看到我自是很开心。我便旁若无人地游了起来，潜泳、仰泳、狗扒等招式都试了个遍。那一刻，我真觉得自由太可贵了。要是突然没有了疫情，不知道人们会多开心！

不知道是谁递给了女儿一个救生圈，女儿玩得更起劲了。足足两个小时，硬是不愿意从水里出来。孩子喜欢玩水，似乎是天性，因为在娘胎羊水里泡十个月，他们似乎早已适应了那种环境。任何时候，只要一看到水，女儿就玩得不亦乐乎。

我好说歹说，她才愿意从水里出来。因为我说表妹要吹蜡烛了，你要为她唱《生日快乐》歌，之后就可以吃蛋糕和冰淇淋了。

果然一听说吃蛋糕和冰淇淋，她眼里开始放光了。着急忙慌地冲好凉，换好衣服，就跟我去了凉棚下。

吃完东西，我带她去了旁边的家禽养殖场里。看到鸡和鸭子，她就拼命追着跑，吓得鸡飞鸭跳的。不一会儿，她又看到了笼子里的兔子，又是一阵大喊大叫。我还带她去屋前的草地上、竹林边拍照，带她去看正在吃草的牛和羊，她一会学着牛叫，一会学着羊叫。突然，一只老牛就朝她冲过去了，吓得我抱起她飞快地跑了。

玩耍是孩子的天性，但我们大人似乎总在扼杀。另外，孩子一定要多接触大自然，这样她的听觉、嗅觉、味觉、触觉、视觉等都能得到充分的开发，对健全人格和发展智力都有很好的帮助。而不是整天让孩子宅在家里抱着手机玩。

“欢乐趣，离别苦。”快乐时光阴易过，离别时难舍难分。不知不觉已是下午五点，吃饱喝足，玩尽兴了，也该道别了。

穿越半个菲律宾庆生就此告一段落了。

在路上的那些天虽然辛苦，一边要忙着工作，写文章，甚至心里还有着一丝恐惧，但那种体验却是无与伦比的。

祈祷疫情早日结束，让人们重返自由吧！

祈祷上天能够放过人类，让人们早日放飞自我吧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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